“阿姨好”黄霜霜对着妈妈微微欠身,笑容朝气,透着令人讨喜的劲儿。
妈妈点点头,想说坐,却是发现没有位置,不至于医院出于什么考量,椅子被窜在一块用铁链锁上,固定在墙角。
“我站着就行。”黄霜霜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放在了柜台上。
虽然康乃馨只有几多,可那红艳的色彩映入我眼中的那刻,我的心是暖暖的,情绪一上来,对着黄霜霜感激道:“谢谢”。
刚刚还表现的落落大方的黄霜霜顿感拘谨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快点好起来”。
如果此时婉玲阿姨要是在,见到这一幕,多半是要拿黄霜霜开玩笑的。
好在妈妈和落老师都不是这种爱开玩笑的性子,不过以她们的阅历,多半是能看出黄霜霜对我有意思,只是没有点破罢了。
尤其是妈妈的眼神,有些意味深长。
此时,落老师将一个水果篮提到柜子上,东西不贵,却代表的心意却是十足的。
在妈妈的眼里,黄霜霜和我是同学关系,送花是正常的往来,落老师跟我家可没什么太大的交情,送果篮看望,实属是费心费力。
“老师,送的太多了”妈妈大为感激,连忙沏茶倒水,递送到落老师的手边,水是白开水,这里却是代表茶意。
落老师朝我看来,手接过水:“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,所以过来探望,唯一这孩子我挺喜欢的”。
寥寥数语听在我的耳中,让我的情绪起起伏伏,眼眶有点微微湿润。
真是没想到落老师会来看望,毕竟我跟她之间曾发生过不怎么愉快的经历,后续的发展也充满隔阂和保持距离。
“落老师,谢谢”我眼神真挚,由衷感谢。
“哪有躺着谢的,赶紧好起来,坐起来谢”黄霜霜灵机一动,拿我开涮。
她的俏皮话引的妈妈和落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我知道”。
寒暄了几句,落老师和黄霜霜并肩离开,房间里又只剩我和妈妈。
“那女同学对你听好的”妈妈像是无意提及。
我听到这话却如临大敌,偷眼打量妈妈的神色,发现她面色平静,小心道:“就是好朋友”。
妈妈不以为意,神态温和道:“头抬一下,脏的不成样”。
我艰难的动了一下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太久的缘故,脖颈僵硬的厉害,抬头这个动作给我累的够呛。
妈妈将一个新的枕头塞到我的脑袋下,晃了晃手中换下的脏枕头,依稀可见那油渍和发黄的沁色。
“该谈个女朋友了”妈妈把刚才的话给重新衔接。
听到她这么说,我纳闷了下,心想这还是我妈吗?
因为按照她以前的行为,这个口子是个禁忌,是提都不能提的存在,没想到现在她却是释放口风了。
她变了,我也变了,在初次听到这个话时,内心中没有一丁点的开心,反而泛起些许苦涩。
“妈,守着你不是挺好的吗?”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妈妈,时刻分析她的心理想法。
妈妈顿了一下,有些欲言又止,就是没有说出来,岔开了话题:“我去丢一下垃圾,中午吃什么?”
“随便吧”我意兴阑珊道。
什么都没说,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,这也许就是母子间的默契。
妈妈刚才的表现分明就是一种疲惫,想放手的样子,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和坎坷,这个在我心目中极为强势的女强人,如今她累了。
看着妈妈离开,我这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扭头看向那束康乃馨。
时间一转,已到下午。
“妈”
坐在床边,有些昏昏欲睡的妈妈精神了下,扭头看向我。
“妈,要不你躺我身边躺一会儿吧,看您跟个瞌睡虫一样,我想笑”我打趣道,这种玩笑话我以前可不敢对着妈妈开,现在倒是不惧了。
妈妈埋怨的皱了一下秀眉,似乎是在怪我看到了她的窘态。
虽然晚上也有休息,可人在医院,小动静非常多,张雅蕊本身就是个睡眠浅的人,周围的动静稍微密集点,她就会被吵醒。
加上照顾人本就是份耗费精力的活儿,所以她现在就困得不行,坐在床边竟然不自觉的眯睡着了。
“没事”
“妈,躺会儿吧,您要是累到摔倒,不得我照顾你了”
在我的软磨硬泡下,妈妈终于还是动心了,身子缓缓侧躺下来,为了不那么尴尬,妈妈选择背对我。
“妈,被子盖盖”我伸出手帮忙,把身上的杯子往妈妈身上盖。
妈妈倒是没拒绝,只不过嘴里有在絮叨,说自己就小趟一会儿,与其说是给我听,倒不如像是在警醒自己,让自己别躺太久,毕竟这么一张小病床,躺两个人有点勉强,自己要是睡迷糊乱翻身压到儿子,又的徒增麻烦。
“妈,你躺就躺嘛,压不坏我,大不了我再多住些日子”我迎合着妈妈说的话,自己都说笑了,可却没等来妈妈的下文,心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冷笑话了。
“妈”我唤了声。
“嗯”妈妈的回应很微弱,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回应。
原来妈妈已经睡着了。
出于关心,我将更多的被子往妈妈身上盖,手自然而然的就接触到了妈妈的腰肢,一开始心有点悬,怕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触碰她,会惹来不快,在稍作思虑后,手还是一点点的下落,搁在妈妈的腰上,由于我无法侧躺,在目前的我看来,这也是一种抱的行为,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期间,为了不打破这难得的温馨感受,我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事,即便心里有点小想法,可还是在理智的克制下,强行熄火只为让妈妈休息好。
在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后,妈妈忽然坐了起来。
“妈,你不多躺会儿啊”
“已经可以了,现在睡多了,晚上咋办”妈妈指晚上还能继续补觉。
可这话听在我的耳中却是意会错了,使得我的表情有点古怪,开口道:“妈,晚上我想…”
“少想这些,养身子要紧”妈妈瞪了我一眼,怪我哪壶不提提哪壶。
“可我想嘛”我委屈囔囔,使出了撒娇,希望妈妈能网开一面。
可很显然,妈妈抗拒的态度没有改变,表情变得严厉,隐隐又要发火的态势。
我知道这个话题得终止了,转念道:“妈,我想上厕所”。
“一茬接一茬”妈妈一脸无奈,将手上的活儿暂时停掉,赶紧去找尿袋。
“妈,好了没”我见妈妈一直在袋子里翻来覆去的找,心想着别是尿袋用完了。
妈妈愁容满面,懊恼道:“没了,我去问问护士”。
这个节骨眼去问护士,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十来分钟,人有三急,我可憋不了那么久,何况我今天就没上过一次。
膀胱听到这个消息也有话了,越发胀痛劝我赶紧想招,否则为了自保它得自爆了。
“妈妈妈…”我语速极快连喊三声:“我忍不住,就用你手上那塑料袋,要不然得尿出来了”。
妈妈迟疑了,可见我那憋不住的样子,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意这个方案。
很快,新的问题产生了,我是仰躺着,如果得用塑料袋解决,必须得改侧躺才行,要不然得往天花板尿去了。
这对我而言,又是个不小的挑战。
在我和妈妈的齐心协力下,我的身子小心的换为侧躺姿势,可给我累的够呛,尿意都散了不少。
随后又是一番小心,把我的裤子给褪下去半截,肥硕的肉棍挂在腿间,极具视觉冲击。
妈妈两只手把着塑料袋,我则把着牛子,对准口子开始酝酿起来。
汹涌的尿柱打在塑料袋里,发出嘈杂的声音,很响很嘹亮,尤其病房里还有其他人。
我能感觉到非议的目光照在我的手背上,让我浑身刺挠。
“妈,我社会性死亡了”我一边听着不堪入耳的尿声,一边满脸苦涩,谁能想到会在这里有个坑等自己,要不然还是憋个几分钟等尿袋好了。
妈妈眼神责怪,想笑又强忍住,她倒是没感觉什么,丢脸的又不是她。
等妈妈把手头上的活儿做完,时间已经到了八九点。
医院不像外头,空气里散发着无聊和昏睡的气息。
我见妈妈神情萎靡,已经开始发困,贴心道:“妈,你躺我身边睡会儿吧”
“没事,我趴一会就好”妈妈还在推脱。
“位置空着呢”我手拍了拍,我现在还是侧躺着,这样使得床空出好大一片面积。
在我的再三劝说下,妈妈不好意思的躺了下来,背对着我道:“就躺一会儿”。
“妈,你就是躺到天亮都没问题”我试探性的将手伸向妈妈的腰肢。
整天躺在床上,又吃好喝好,虽然身体受损,可精力却是异常充沛,坏心思强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