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谬尔一点都没有放过她。
从白昼到暮色,他像被囚禁太久的猛兽,死死咬住了唯一的猎物。
床上、墙边、甚至浴池里,他都不曾放手。
肉体一次又一次被撕裂、揉碎,再在诅咒中愈合。
“宝贝,你真是太神奇了。”他低笑,指尖滑过她光洁的肌肤,“这些痕迹,一点都不剩。”
他并不知道,在这之间,瓦伊斯已悄悄拉着她神交了几回。
关影疏浑身酸软,像浸水的布,明明已经拧干无数次,却还被萨谬尔粗暴攫取最后一滴汁水。她甚至怀疑,这男人的体力是否永无止境。
尚达奉因事离席,尉迟彻却一直在旁。那双眼静静注视,像潮水般无声却覆盖一切。她不敢直视,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寒。
夜幕降临,仆人端上了丰盛的晚餐。
长桌上满是鲜鱼与贝类。萨谬尔大快朵颐,连声赞叹;尉迟彻却眉峰一沉,始终未动筷。
关影疏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瞬的异样。鲛人的沉默,比萨谬尔的狂暴更叫人心底发冷。
萨谬尔放下刀叉,带着挑衅低笑:“怎么不吃?有不爱吃鱼的鲨鱼吗?”空气瞬间沉重。
尉迟彻抬起眼,目光如深海暗流。没有怒意,却让人不敢呼吸。关影疏手指紧攥膝头,心脏猛然一沉。
这一幕,令她无比熟悉。
中学时期的阴影浮上心头,她出落得好,小堂弟曾意图非礼。她哭着挣扎,却无人相救。
直到大堂兄出现,冷峻而沉默地将人推开。自此,小堂弟不敢再犯。
大堂兄总是护着她,不过因为太过不苟言笑,她对大堂兄有一中天生的敬畏。
她怕他。怕到呼吸都要颤抖。
尉迟彻那冷然的气质与大堂兄太像,越是相处,越是觉得相像,可偏偏,他又生得过于出众。
冷硬的脸庞如神祇雕刻,深邃的眼眸隐隐透着异族的光泽,仅仅凝视,就让她心口乱颤。
矛盾、羞耻、混乱。
她在萨谬尔怀里发抖,身体残留着白日里无数次交媾的余韵与灼热。她不想再被碰触,却清楚,下一个轮到的,或许就是尉迟彻。
萨谬尔显然察觉她的异样,他凑近舔过她耳尖,低声笑道:“老婆,你在发抖呢。怎么,看着他就怕了?”
语气带着恶意戏谑,仿佛在用她的恐惧去挑衅鲛人。
尉迟彻没有回应,只是抬杯饮尽,冰冷的视线自她身上掠过。那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像被冰水彻底浸没。
萨谬尔却笑得更疯,手掌在她腿间肆意揉弄,偏头似笑非笑地问尉迟彻:“要不要我先把她喂饱,再交给你?还是你更喜欢干干净净的猎物?”
童年的阴影、尉迟彻的冷冽、萨谬尔的狂暴,三重压迫如同一张湿冷的网,将她困住。
“萨谬尔……”她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。
萨谬尔俯视她,许久才露出一个笑,“胆子这么小?一下子就吓到了?”说罢,他便不再理会尉迟彻,埋首喂食她。
尉迟彻的目光始终不离关影疏,这令她心不在焉,口中的佳肴却嚼得如腊。
战战兢兢的用完了餐,萨谬尔又带着她回到了实验室,白光像被冰水滤过,金属台面凉得贴骨;消毒水味顺着风管慢慢推过来,仪器在胸腔里嗡嗡作响,像远潮不断想起。
她的指尖贴上传感器,被冷得一抖,接着又被抽走了几管血。
“需要抽那么多血吗?”尉迟彻的眉宇间微微蹙起。
“要测试的数值太多了,毕竟所有的隐患,都必须被去除。”萨谬尔一旦切换回了研究人员的身份,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。
他们的对话,让她又不得不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。
显然,她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。
可是这个世界的关影疏是很健康的。
但她此刻健康,却不代表未来也如此。
毕竟,癌症的基因存在她的骨血之中,在二十一世纪,她就是这么撒手人寰。
很显然,尉迟彻并不喜欢她被抽血的场面,默默地别开了眼,不过她也没有阻止萨谬尔。
确实,她的健康问题,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。
桃源乡已经关闭了一百五十多年,这才重新迎来一个女主人,万一关影疏有任何差池,对他们来说都会是不可挽救的巨大损伤。
直到午夜到临,尉迟彻的安分到了尽头。
“过来。”他陡然间开口。
她愣住半秒。那声音没有命令的高调,也没有安抚的温度,却在骨缝间生出一种莫名的牵引,像是体内某根细弦被轻轻一拨。
关影疏下意识看向萨谬尔。
萨谬尔笑得很灿烂,充满了兴味,他轻轻牵起她的手,在她的手背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,便松开了。
“去吧,去你老公那儿。”
猫科动物的独占欲在骨血里面蠢动,不过萨谬尔却是压抑住了天性。
女性在这废土太稀缺,四大势力的连结,才能够保有他们首领共妻的权利,也唯有互相支持,才不会在自己的势力里面,被取而代之。
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,才发现地面比想像得更冷。
她明明有穿鞋,金属地板的温度却像是沿着足弓一路往上送,送到膝弯、腰脊、后颈,那股冷意足以让她退缩,然而她却无法违抗他说的话。
起初只是幻觉。像有人在远远的地方,轻轻吹了一下潮汐。响动极轻,像贝壳贴在耳侧时听见的自语。
她再走一步,声音便近了一寸;再走一步,近了一寸半。
不是音符,也谈不上旋律,更像是呼吸,轻轻缓缓地与她的心跳融为一体。
她心底生出了无法言喻的渴望,想要扑到尉迟彻的怀里,可她分明如此害怕他。
她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她不知道海妖会以声为网,先抚平人的警惕,再诱惑他们,让他们心生渴望。
她只觉得心里某个空洞处被轻轻填上了,像有人不着痕迹地替她把乱线理顺。于是腿自己向前迈,步幅不大,却不曾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