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芩芩更是惊呆了,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抬起头,看着站在自己课桌旁,身姿挺拔、面容俊冷的林朝颂,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脸颊也飞速透出红晕。
林朝颂主动找她?还说一起走?
难道他终于注意到自己了?
在周围一片或震惊、或羡慕、或探究的目光中,方芩芩强压下内心的狂喜,努力维持着镇定,点了点头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好……好啊。”
许洄音也看到了这一幕。
她微微蹙眉,不明白林朝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难道说,他知道她有求于他,故意与她作对,去和方芩芩走近?
而且,她写纸条是希望他私下解决,而不是这样高调地引人注目。但她没说什么,只是默默拿起水杯,从后门离开了教室。
方芩芩是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跟着林朝颂走出教室的。她心里小鹿乱撞,已经开始幻想各种美好的可能性。
然而,当两人走出教学楼,来到相对僻静的校园林荫道时,走在前面的林朝颂脚步慢了下来。
他转过身,面对着她。
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方芩芩清晰地感觉到,周围的气息变了。
之前那个在教室里温和有礼、带着书卷气的少年消失了。
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林朝颂,虽然还是那张俊朗帅气的脸,但眼神冰冷,没有丝毫温度,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。
他随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细边眼镜,放进了校服衬衫口袋,这个动作让他身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和善也荡然无存,露出底下锐利而冷漠的本质。
方芩芩心头一紧,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压过了之前的旖旎心思。
“林……”
她试图开口,喉咙却干涩无比。
“方芩芩,”林朝颂打断她,声音不再温和,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,直接得残忍,“我不喜欢你。”
“……”
方芩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。
“以前不喜欢,现在不喜欢,以后也不会喜欢。”他继续说着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,扎进方芩芩的心里,“所以,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心思和举动。”
他向前迈了一小步,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方芩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我不管你今天跟许洄音说了什么,也不管你之前、之后还会打着喜欢我的名头去做什么。”
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紧紧锁住她有些慌乱的眼睛,“我只警告你一次,不要再去找许洄音的麻烦。无论任何形式的针对、刁难、或者散布谣言,都不可以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更加森冷:“以后,只要许洄音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遇到任何麻烦,不管是不是你做的,是不是你说的,我都会算在你头上。”
方芩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声音带着颤抖:“你……你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?!”
“道理?”
林朝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加深了,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掌控一切、漠视规则的败类。
“我跟你,需要讲道理吗?”
他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,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,“你可以试试,看看我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。或者,看看我方不方便让你,以及你的家人,为你的‘不讲道理’承担一些后果。”
话语中的威胁毫不掩饰,冰冷刺骨。
方芩芩毫不怀疑,以林朝颂的家世和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冷酷,他绝对做得到。
恐惧,瞬间笼罩了她。
比刚才被直接拒绝的难堪更加猛烈。
她终于意识到,自己所以为的翩翩少年,皮下究竟藏着怎样一个冷漠无情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灵魂。
她招惹不起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……”
方芩芩低下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我不会再……再找她了……”
林朝颂得到了想要的答复,不再多看她一眼,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。
他重新戴上眼镜,那股迫人的戾气瞬间被收敛,又变回了那个斯文清俊的优秀生模样,好像,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。
方芩芩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,终于忍不住,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。
一半是梦碎的心伤,一半是内心深处无法驱散的恐惧。林朝颂竟然会为了许洄音,如此强势地拿她全家威胁。
另一边,许洄音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,去吃午饭。
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心里还在想着方芩芩的事,思考着如果林朝颂不解决,自己该如何面对。
走神的几秒钟,她感觉自己都有点晕车了,赶忙深吸一口气,将纷乱的思绪压下,目光重新变得清澈。
隔了中午一个午休,许洄音下午上课,注意力很是集中。但当老师转头板书时,眼前就递来一张纸条,折得和她上午那张一模一样。
她愣了一秒,才心虚地用手扣住。
慢慢拿到自己面前。
林朝颂的字写得很用力:[用非常友好的办法,非常和平地解决了问题]
许洄音眼珠一缩,下意识看向他。
就见与自己同桌的男人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弧度。不是斯文的气场,倒有点像蠢蠢欲动。
许洄音迅速低下头,把纸条揉皱,攥死在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