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马克家,昨晚的记忆像一团迷雾,挥之不去。
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,艾米在餐桌上吃着麦片,咯咯笑着跟我打招呼。
我挤出一个笑容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,可心跳却像擂鼓,害怕昨晚的冲动会在脸上暴露无遗。
马克从书房走出来,手里拿着一杯咖啡,穿着白色衬衫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结实的小臂。
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和,但今天似乎多了一丝复杂的神情。
“晓溪,能聊几分钟吗?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犹豫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,像是预感到了什么。
我点点头,跟着他走进书房,门轻轻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声音。
书房里光线柔和,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,书架上摆满了科技书籍和几本小说。
马克示意我坐在沙发上,自己则靠在书桌边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像是在斟酌措辞,然后开口:“晓溪,昨晚……我看到了一些东西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却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炸开。
我愣住了,脸颊瞬间烧得通红。
“什么?”我的声音颤抖,几乎听不见。
他转过身,打开笔记本电脑,屏幕上播放出一段视频。
画面里是我,昨晚在客厅的沙发上,拿着他的领带,脸颊泛红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每一个细节,我的动作、我的表情,甚至是那条深蓝色领带的晃动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空气。
我捂住嘴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,滴在手背上。
“马克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!”我哽咽着,声音断断续续,“求你,别告诉别人!别告诉学校,也别告诉我父母!”我想象着父母失望的眼神,学校可能的处分,甚至被遣返的后果,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我。
我低着头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身体微微颤抖。
马克走过来,蹲在我面前,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他的手温暖而坚定,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。
“晓溪,冷静点。”他的声音柔和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“我不会告诉任何人,也不会让你难堪。”他顿了顿,眼神真诚地看着我,“我只是……意外看到了。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尴尬,但没必要害怕。”
我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他。
他的眼神没有责怪,也没有嘲笑,只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。
我咬着唇,试图压住泪水,低声说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,羞耻感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马克笑了笑,站起身,关掉了电脑屏幕。
“晓溪,每个人都有好奇的时候,尤其是你这个年纪。”他靠回书桌,语气轻松,像是在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,“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不少傻事,偷偷翻我爸的杂志,觉得天都要塌了。”他自嘲地笑了一声,摇了摇头,“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,真的。”
他的话让我愣住了。
我本以为他会生气,会责骂我,甚至会用这件事威胁我。
可他却像个朋友,用一种平等的语气跟我分享他的过去。
我的眼泪渐渐止住,心里的恐惧慢慢被一种奇怪的安心取代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不会告诉别人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当然不会。”他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已经删了视频,摄像头是给艾米装的,防盗用的,没想到会拍到这个。”他顿了顿,脸上闪过一丝歉意,“对不起,晓溪,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有摄像头。”
我低头看着地板,心跳还是很快,但已经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他话里的温柔。
我从没想过,一个成熟的男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的“错误”。
在清河,父母发现我做错事,总是严厉的批评,甚至让我抄家规。
可马克却让我觉得被理解,被包容。
我抬起头,小声说:“谢谢你,马克。”
他笑了笑,站直身子,像是恢复了平常的轻松。
“好了,别多想了。你是艾米的保姆,我们都信任你。”他走过来,轻轻拍了拍我的头,像对待艾米那样,“去陪她玩吧,她还等着你讲故事呢。”他的手掌温暖,带着一丝古龙水的香味,和那条领带的气息一模一样。
我的心跳又漏了一拍,赶紧低下头,掩饰脸上的红晕。
我走出书房,艾米正在客厅画画,看见我便挥手喊:“晓溪,快来看我的画!”我挤出一个笑容,坐到她身边,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马克的温柔让我松了一口气,可同时也让我更混乱。
我本以为会被责骂,甚至被赶走,可他却用一种近乎亲昵的方式化解了我的恐惧。
这种感觉让我既感激又不安,像是踩在了一条看不见的边界线上。
那天剩下的时间,我尽量让自己专注在艾米身上。
我们一起画画、搭积木,她还缠着我讲《西游记》的故事。
我笑着讲孙悟空大闹天宫,声音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马克偶尔从书房出来,拿杯水或接个电话,每次经过时都会朝我笑一下。
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温暖,却也让我心跳加速。
我告诉自己,晓溪,别乱想,他只是个好雇主。
可那条领带的香味、他的笑容,还有他刚才的安慰,像一颗种子,悄悄在我心里扎根。
晚上,马克和丽莎回来时,我已经帮艾米洗漱好,哄她睡下。
丽莎笑着说:“晓溪,你干得真好,艾米很喜欢你。”我点点头,谢过她的夸奖。
马克送我到门口,递给我当天的报酬,笑着说:“明天见,晓溪。好好休息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磁性。
我接过钱,低声说:“谢谢,马克。”转身离开时,我感觉他的目光停在我背上,直到我走出大门。
走在回宿舍的路上,加州的夜风凉爽,带着一丝海水的咸味。
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钞票,心里却在想书房里的那一幕。
马克没有责骂我,没有威胁我,反而让我觉得被理解。
这种感觉像是一杯温热的茶,暖得让人舍不得放下。
可同时,我也感到一种隐隐的危险——他的温柔让我对他产生了更多的遐想,而这种遐想,是我从没在清河经历过的。
回到宿舍,我打开日记,写道:“今天吓得要死,以为自己完了,可马克没有生气,还安慰我。他真的很好,可我不知道为什么,觉得有点害怕。”写完,我盯着那行字,脑海里浮现出马克蹲在我面前的画面。
他的手掌、他的笑容,还有那条领带的香味,像一团雾,笼罩着我的心。
我合上日记,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像是清河的夜晚,可我却觉得,自己离那个单纯的林晓溪越来越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