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公……老公,醒醒!你醒醒啊!”
我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推着我的肩膀,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,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呼唤着。
我猛地一下,从那无边的黑暗中惊醒过来!
我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,是雪儿那张充满了担忧和关切的脸。天已经蒙蒙亮了,房间里的一切,都清晰可见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我的后背,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了,冰冷而黏腻。
“你是不是做噩梦了?老公?”雪儿看着我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心疼地伸出手,帮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,“你刚才一直在叫,还哭,吓死我了。梦到什么了?”
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、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,又看了看我们俩都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家的卧室里,才终于意识到,刚才那一切,都只是一场梦。
一场可怕到了极点的、却又无比真实的噩梦。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,“就是……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,没事了。”
“真的没事吗?你脸色好难看啊。”她还是不放心。
“真的没事,就是有点口渴。”
“那你等着,我去帮你倒杯水。”雪儿听我这么说,才稍微舒了一口气。她体贴地帮我掖了掖被角,然后便起身下床,准备去客厅给我倒水。
我喘着粗气,靠在床头,回想着刚才那个惊恐到了极点的梦。那些画面,那些声音,还是那么的清晰,那么的真实,让我不寒而栗。
就在这时,我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。
我的下半身,传来一阵黏糊糊的、不舒服的感觉。而且……
我感觉不对劲。
我猛地一下,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。
眼前的一幕,让我瞬间就惊呆了。
我那条浅灰色的纯棉内裤,前端的位置,已经被一大片乳白色的、半透明的、黏稠的液体,给彻底浸透了,在晨光下,泛着可耻的、亮晶晶的光。
我梦遗了。
而更让我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是,我那根刚刚才在梦里,以一种最耻辱的方式,完成了喷发的鸡巴,此刻,非但没有丝毫的疲软,反而……反而像今晨我醒来时那样,正精神抖擞地、坚硬如铁地,高高翘起!
它充满了力量,充满了生机,仿佛在无声地、嘲讽地,向我这个无能的主人,炫耀着它那与我截然相反的、旺盛的生命力。
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快的、拖鞋踩在地板上的“啪嗒”声。
那声音越来越近,是我再熟悉不过的、雪儿走路的声音。
我的身体猛地一僵,刚才还在回味噩梦的、混沌的大脑,瞬间就清醒了过来。
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、冰冷的恐慌和罪恶感,像潮水一样,瞬间就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。
她过来了!她要进来了!
我的心脏“咚咚咚”地狂跳起来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,那根因为梦里那场极致羞辱的、变态的性爱而变得无比坚硬、甚至还在微微抽动着的巨大肉棒,正高高地、毫无廉耻地,顶着空无一物的空气!
而我的大腿内侧和那条可怜的内裤上,还沾满了梦遗时留下的、黏糊糊的、散发着腥臊气息的白色浊液。
不能让她看到!绝对不能让她看到!
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副肮脏的、可耻的、因为幻想着她被别的男人奸污而兴奋不已的丑陋模样!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。
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,一把抓过旁边的夏凉被,用最快的速度,胡乱地盖在了我的下半身上,将那所有的罪恶和证据,都死死地、严严实实地掩盖了起来。
我蜷缩在床上,心脏狂跳,呼吸急促,像一个刚刚杀了人,正躲在床下,等待着警察破门而入的凶手。
卧室的门把手,被轻轻地转动了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推开了一条缝。
雪儿那颗可爱的小脑袋,从门缝里探了进来。
她看到我已经醒了,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如同清晨阳光般明媚的、甜甜的笑容。
“老公,你醒啦?口渴了吧?我给你倒了杯温水。”
她说着,就端着一个玻璃杯,迈着轻快的步子,向我走了过来。
她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、印着可爱草莓图案的连体睡裙,两条白皙修长的大长腿裸露在空气中,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晃动,散发着健康而诱人的光泽。
她还是那么的美好,那么的纯洁,像一个不染尘埃的天使。
而我,却是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、满身污秽的魔鬼。
我甚至不敢直视她那双清澈的、充满了爱意的眼睛,我怕她会从我的眼神里,看出我内心的肮脏和不堪。
“怎么了?老公?脸色还是这么难看。”她走到床边,将水杯递给我。
她弯下腰,那件宽松的睡裙领口,因为重力的作用而微微敞开,露出了她那片雪白的、优美的锁骨,和一小片圆润饱满的、我再熟悉不过的乳肉。
在以往,这个不经意的、充满诱惑的画面,足以让我立刻化身为一头饿狼。
但此刻,我的心里,却只有无边的恐慌和罪恶。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我接过水杯的手,在剧烈地颤抖着,连带着玻璃杯里的水,都荡起了一圈圈的涟-漪。
我不敢看她,只能低下头,用喝水来掩饰我的慌乱。
温热的水顺着我干涩的喉咙滑下,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,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我的全部注意力,都集中在了我被子下面那根不听话的“东西”上。
它依旧坚硬如铁,充满了力量,那股因为晨勃和噩梦刺激而产生的、蛮横的胀痛感,正一下一下地、毫不留情地,冲击着我那根脆弱的神经。
我甚至能感觉到,它在被子的遮盖下,正随着我的心跳,而有力地、一下一下地搏动着,仿佛在无声地、嘲讽地,向我这个无能的主人,炫耀着它的“健康”和“活力”。
我飞快地将杯子里的水喝完,然后故作平静地,将空杯子递还给她。
“谢谢老婆。”我的声音沙哑,像被砂纸磨过一样。
“跟我还客气什么呀。”她笑着接过杯子,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,“不发烧呀。你再躺会儿吧,我去给你做早饭,今天给你煎你最爱吃的火腿鸡蛋。”
说完,她便端着杯子,转身向客厅走去,准备去厨房大展身手。
听着她远去的、轻快的脚步声,我心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,才终于稍微松了一点。
我像一个得到了特赦的囚犯,猛地一下,从床上弹了起来,连鞋都来不及穿,光着脚,像一阵风一样,冲进了卧室自带的那个小小的卫生间里。
“砰!”
我反手将门狠狠地甩上,然后“咔哒”一声,落下了反锁。
将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在这个狭小的、只有几平米的空间里,我才终于敢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,缓缓地向下滑,最后无力地跌坐在了冰凉的瓷砖地面上。
安静,死一般的安静。
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,和那因为缺氧而变得无比粗重的喘息声。
卫生间里那面干净的镜子,清晰地映出了我此刻的狼狈模样——脸色惨白如纸,头发因为汗水而黏在额头上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、羞耻和无边的绝望。
下半身那黏糊糊的感觉,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和难受。
我再也无法忍受,颤抖着手,一把就将那条已经被我的罪恶彻底污染了的、黏腻的内裤给扯了下来,随手扔在了地上。
随着最后一道束缚的解除,我那根在噩梦中完成了可耻喷发的、却依旧坚硬如铁的巨大鸡巴,就这么毫无遮挡地、狰狞地,暴露在了空气中。
它上面,还沾满了那些乳白色的、已经半干涸的、散发着浓郁腥臊味的精液。
整根肉棒,因为极度的充血而呈现出一种骇人的、深沉的紫红色,上面盘根错节的青筋,像一条条即将破皮而出的怒龙,充满了爆炸性的、不属于我的力量。
它高高地、顽固地翘着,顶端那颗饱满的、亮晶晶的龟头,像一只充满了嘲讽的眼睛,冷冷地注视着我这个无能为力、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掌控的、可悲的主人。
它怎么能……它怎么可以还这么硬?!
这本来是我在经历了两次阳痿之后,梦寐以求的状态!是能证明我还是个男人的、唯一的希望!
但是,它的这份“坚挺”,却不是因为我对妻子的爱意,而是因为那个充满了轮奸、凌辱和背德感的、肮脏的噩梦!
这个认知,像一把烧红的、淬了剧毒的匕首,狠狠地、毫不留情地,捅进了我的心脏,然后用-力地、残忍地搅动着。
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欣喜,我只感到无边的恶心、难受和罪恶!
这根东西,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了。它已经被魔鬼污染了,它已经变成了我身体里的一个叛徒,一个只听从于黑暗和欲望的、不受我控制的怪物!
那股因为过度勃起而产生的、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撕裂开来的胀痛感,变得越来越强烈,越来越难以忍受。我感觉我的鸡巴快要爆炸了。
我不可能去找雪儿。
我不可能用这根沾满了对她的背叛和亵渎的、肮脏的肉棒,再去触碰她那纯洁的、神圣的身体。
那对我,对她,都将是更深重的、无法饶恕的罪孽。
我只能靠自己。
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走到淋浴喷头下,一把拧开了冷水开关。
“哗——!”
冰冷刺骨的水流,像一条条银色的鞭子,瞬间就从花洒中喷涌而出,狠狠地抽打在我滚烫的、充满了欲望的身体上。
突如其来的寒意,让我浑身猛地一颤,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“咯咯”打颤。
我低下头,任由那冰冷的水流,冲刷着我那根依旧顽固地挺立着的、罪恶的根源。
我伸出手,抓起旁边的沐浴露,胡乱地挤了一大坨在手上,然后开始用力地、反复地、近乎自残般地搓洗着我那根沾满了精液的鸡巴。
泡沫很快就丰富了起来,带着那股我再熟悉不过的、属于雪儿的茉莉花香气。但这香味,此刻却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我的不洁和背叛。
我用冰冷的水,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。
我想用这种方式,浇灭它那股不该有的邪火,洗刷掉它上面沾染的、那些属于噩梦的肮脏印记。
我想让它冷静下来,让它变软,让它变回那个属于我的、听话的东西。
然后,我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那条肮脏的内裤,也在冰冷的水流下,用力地搓洗着,仿佛想把那上面残留的、属于我罪恶的证据,全都冲进下水道里,让它们永远地、彻底地消失。
当我换上一条干净的内裤,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,我已经重新变回了那个“正常”的张晓琳。
我的脸上,挂着一丝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、恰到好处的疲惫,但我的眼神,却努力地保持着平静。
厨房里,雪儿正哼着小曲,为我煎着鸡蛋。
平底锅里发出的“滋啦”声,和空气中弥漫着的、食物的香气,让这个家,充满了温暖而真实的人间烟火味。
“老公,快来吃早饭啦!刚出锅的,趁热吃!”她看到我出来,立刻笑着朝我招了招手。
我走了过去,在她那张因为厨房的热气而蒸得红扑扑的脸蛋上,轻轻地亲了一口,然后坐在了餐桌前。
我们俩像往常一样,吃着早餐,聊着天。
她跟我抱怨着她们公司那个讨厌的日本经理今天可能又要开会,我则跟她讲着我昨天在网上看到的搞笑段子。
我们俩的脸上,都挂着幸福的笑容。
没有人知道,就在几分钟前,我刚刚才在那个小小的卫生间里,经历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、冰与火的洗礼。
也没有人知道,我此刻那看似平静的笑容背后,隐藏着一颗怎样千疮百孔的、正在滴着血的心。
在公司那阴冷压抑的地下车库里,历史,再一次以一种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方式,精准地重演了。
我刚停好车,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、如同一个会定时定点刷新的NPC一样的、肥硕的身影。
是李强。
他今天的心情,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。
虽然那张浮肿的胖脸上,依旧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,但他的眉宇之间,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生无可恋的丧气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解决了燃眉之急后的、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他看到我,竟然还主动地咧开嘴,露出了一个虽然依旧猥琐,但总算有了点活人气息的笑容。
“晓琳啊,早。”
我看着他,心里那股因为昨晚的噩梦和今晨的自我折磨而积压了一整晚的、无处发泄的邪火,又不受控制地开始“蹭蹭”往上冒。
我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去,用一种阴阳怪气的、充满了嘲讽的语气调侃道。
“哟,李大少爷,今天这是怎么了?不难受了?不觉得人生无望,快要憋到爆炸了?”
“嘿嘿嘿……”李强听了我的调侃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发出了一阵猥-琐的、充满了自得的笑声。
他凑了过来,那股熟悉的、让人不适的汗臭味再次扑面而来。
他压低了声音,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,得意洋洋地对我说道。
“不难受了!已经发泄了!爽!”
“哦?”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。
我眯起眼睛,盯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,冷冷地问道,“怎么?你爸不管你了?又跑出去找女人了?”
“那哪儿敢啊!”他立刻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,脸上露出一丝后怕的表情,“我可不想我的腿真的被打断!再说了,现在外面那些,也不干净。”
“那你是……”
“嘿嘿,”他再次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、欠揍的猥琐笑容,“还是……撸的。”
“撸的?”我有些惊讶,“你不是说你下定决心要戒色吗?不是说撸也算色,不能破戒吗?怎么,想开了?”
“那不是没办法嘛!”他一摊那双肥厚的大手,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,开始跟我讲起了他的“大道理”,“我仔细地想了一晚上。在我爸说的‘打断腿’和我自己的‘爽’之间,我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!是选择当一个保全双腿但却生不如死的‘圣人’,还是选择当一个可能会瘸腿但却能享受人生的‘流氓’?这简直就是生与死的抉择啊!最后,我顿悟了!我选择了——爽!”
他说得慷慨激昂,仿佛刚刚做出了一项足以载入史册的、伟大的哲学抉择。
我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蠢样,差点没当场吐出来。我懒得再跟他废话,转身就准备走。
但我的噩梦,才刚刚开始。
他一把拉住了我,脸上那猥琐的笑容,在这一刻,变得无比的清晰,也无比的刺眼。
他凑到我的耳边,用一种充满了回味和陶醉的、梦呓般的、轻佻无比的语气,轻轻地、却又像一道惊雷一样,清晰无比地说道。
“晓琳啊,我跟你说,我……我是想着你老婆雪儿撸的。”
我的身体,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,猛地僵住了。
我缓缓地,缓缓地,转过头,看着他。
而他,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眼神里那足以将他凌迟处死的可怕杀意。
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脸上露出了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、正在进行极致意淫时的、痴迷而陶醉的表情。
“太……太爽了……”他砸了咂嘴,像是在回味什么绝世的美味佳肴,“你是不知道啊,晓琳。我只要一闭上眼,雪儿嫂子那张又纯又媚的小脸,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。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就那么看着我,好像在说‘来呀,来操我呀’……”
“我幻想着,把她压在身下,扒光她的衣服。我幻想着,用我的手,去摸她那对肯定又白又嫩的大奶子;用我的嘴,去亲她那张肯定又软又甜的小嘴……”
“最爽的是,我幻想着……我幻想着我那根憋了两天的大鸡巴,狠狠地插进她那个肯定又紧又热的小逼里!那种感觉……我操!简直就跟真的插进去了一样!爽得我浑身都在打哆嗦!”
“我跟你说,我这次射了好多!真的好多!我拿了个杯子接着,你知道吗?足足装了小半杯!全是白的!浓得跟牛奶似的!”
他一边说,一边还兴奋地用他那肥厚的手,给我比划着那个“小半杯”的大小,脸上充满了无与伦-比的成就感和自豪感。
而我,只是静静地,静静地看着他。
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、油光满面的胖脸。
我看着他那双因为意淫而变得浑浊不堪的、闪烁着猥琐光芒的小眼睛。
我看着他那张正在不停地开合着、吐出一句句最肮脏、最下流的词汇的、油腻的嘴唇。
昨晚那个噩梦里,李强那张狞笑着的、一边操着我的雪儿,一边对着我炫耀的脸,在这一刻,和他眼前这张脸,完美地,重合了。
我脑子里那根名为“理智”的弦,“嘣”的一声,彻底地、清脆地,断了。
我感觉不到任何愤怒了。
我的心里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、死寂的、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空白。
“滚开!!!”
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,我用尽了全身的、所有的、积压了整整几天的愤怒、屈辱、绝望和自我厌恶,从我的喉咙最深处,爆发出了这一声不似人声的、撕心裂肺的狂吼!
我的声音,是如此的巨大,如此的充满了杀意,以至于整个空旷的、寂静的地下车库,都因为我这一声怒吼,而产生了“嗡嗡”的回音。
李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、山崩海啸般的爆发,给彻底吼懵了。
他脸上的笑容,瞬间就凝固了。
他那双猥琐的小眼睛,也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不解,而猛地睁大了。
他张着嘴,像一条被人扔到岸上的、缺氧的肥鱼一样,呆呆地、傻傻地看着我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愣住了。
他愣愣地看着我,那张肥胖的脸上,充满了无辜和委屈。他结结巴巴地,试图为自己辩解。
“晓琳……晓琳哥……你……你干嘛呀……我……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……”
“昨天……昨天中午在食堂,你……你不也是这么玩我的吗?我……我没惹你吧……”
他的话,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。
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“无辜”的脸,只觉得无比的恶心,无比的讽刺。
我不想再看到他,一秒钟都不想。
我收回我那充满了杀意的、冰冷的眼神,从牙缝里,冷冷地挤出了一句话。
“我今天,心情不好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一眼,转过身,迈开大步,头也不回地,向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。
我的背后,是李强那充满了困惑、委屈和不解的、呆滞的目光。
而我的前方,是一片无边的、看不见尽头的、漆黑的迷雾。
电梯门在我身后“叮”的一声合上,隔绝了李强那张写满困惑和委屈的肥脸。
我背靠着冰冷的、印着模糊倒影的不锈钢墙壁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,顺着墙壁缓缓地向下滑。
那一声耗尽了我全身力气的“滚开”,此刻还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,震得我头晕目眩,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把滚烫的沙子,火辣辣地疼。
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试图将那股因为极致的羞辱和愤怒而堵在胸口的恶气给吐出来,但吸进肺里的,却只有电梯里那股沉闷而冰冷的、混杂着消毒水味的空气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电梯的。
我只记得,当电梯门在8楼再次打开时,我像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,迈着僵硬的步子,走了出去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昨晚那个充满了轮奸和背叛的噩梦,李强那张猥琐的、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是如何意淫我妻子的脸,还有我那两次可耻的、临阵脱逃的阳痿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像一团巨大的、黏稠的黑色淤泥,将我的理智、我的自尊、我的一切,都死死地包裹住,让我无法呼吸,无法思考。
我浑浑噩噩地,沿着熟悉的地毯走廊,向我们办公室的方向挪动。
就在我快要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,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,像一道惊雷,在我前方不远处响了起来。
是王总的声音。
我猛地一下抬起头,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,瞬间就僵在了原地。
在前方十几米远的走廊拐角处,王总正和我们部门另一个小组的组长老刘站在一起,似乎正在交流着工作上的事情。
王总背对着我,但我能看到他那熟悉的、因为发福而显得有些臃-肿的背影,和他那梳得一丝不苟的、夹杂着银丝的后脑勺。
他正侧着头,对着老刘说着什么,时不时地还用手比划一下,一副领导正在指点江山的派头。
我的心,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。
一股做贼心虚的、冰冷的恐慌,像潮水一样,瞬间就淹没了刚才那股因为怒骂李强而产生的、虚假的勇气。
我下意识地,像一只看到了猎鹰的兔子一样,猛地一下就缩回了身子,躲进了旁边一个消防栓的凹槽后面。
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心脏“咚咚咚”地狂跳起来,几乎要从胸腔里撞出来。
我甚至不敢探出头去看,只能侧着耳朵,紧张地听着走廊那边的动静。
我怕他会突然转过身,看到我。
我怕他会叫我的名字。
我怕他会用那种意味深长的、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,看着我,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、让我感到无边屈辱的笑容。
昨天下午在微信上发生的那一幕,像一部恐怖电影,在我脑海里反复地、高清地回放着。
“你老婆身材确实不错。”
“看不出来,你还有这个爱好啊!”
“开个玩笑,好好工作。”
开玩笑……开你妈的玩笑!
我死死地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,那刺骨的疼痛,才让我那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麻木的神经,稍微清醒了一点。
我像一个等待着敌人离开的、可悲的狙击手一样,一动不动地,躲在这个狭小的、充满了灰尘味的角落里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我能听到王总和老刘的交谈声,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,但王总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、充满了上位者威严的声音,却像一根根钢针,不断地扎着我那根脆弱不堪的神经。
终于,我听到了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正在向远离我的方向走去。
我小心翼翼地,从消防栓后面,探出了半个脑袋,像一只警惕的地鼠。
我看到,王总已经和老刘结束了交谈,正迈着他那四平八稳的“领导步”,向着走廊的另一头,他那间豪华的独立办公室走去。
直到他那庞大的背影,彻底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,我才终于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自己像是刚从一场窒息的噩梦中挣扎着醒来。
我靠在墙上,感觉自己的后背,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了。
我整理了一下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领,然后才像一个做贼的耗子一样,低着头,弓着背,用最快的速度,溜回了我们办公室,溜回了我那个小小的、能给我带来一丝丝可怜的安全感的工位上。
我像一滩烂泥一样,瘫软在了我的办公椅上。
我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打开电脑,只是呆呆地、木然地,看着那黑色的、能映出我那张憔悴不堪的脸的显示器屏幕。
我的脑袋里,像一锅烧开了的、浑浊的粥,乱七八糟,一塌糊涂。
王总那意味深长的微信消息,昨晚那个充满了轮奸、背叛和屈辱的噩梦,李强那张猥琐的、沾沾自喜的脸,还有我那两次可耻的、彻底摧毁了我作为男人所有尊严的阳痿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像一群挥之不去的、嗡嗡作响的苍蝇,在我脑海里疯狂地盘旋、飞舞,搅得我心烦意乱,不得安宁。
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。
我心慌得厉害,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样,又干又渴。
我拿起桌子上的大水杯,拧开盖子,也不管里面的水是冷是热,就那么“咕咚咕咚”地,像一头在沙漠里跋涉了三天的骆驼一样,一口气就灌下去大半杯。
冰凉的白开水顺着我的食道滑下,暂时地缓解了我喉咙里的灼烧感,但却丝毫无法浇灭我心里的那团邪火。
我感觉自己的身体,像一个被烧干了的海绵,充满了对水分的、无尽的渴求。
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水。
我跑到茶水间,把杯子接满,然后回到座位上,一口气喝完。
然后再去接,再回来喝完。
我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,重复着这个机械的、毫无意义的动作。
我希望能用这种方式,来麻痹我的神经,来冲刷掉我脑子里那些肮脏的、挥之不去的念头。
今天我的膀胱,好像也跟我作对一样,变得异常地配合我。
无论我喝下多少水,无论我的肚子里已经装满了多少“咕咚咕咚”作响的液体,它都像一个无底洞一样,安静得出奇,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“尿意警报”。
一个上午,我就在这样一种近乎自虐的、疯狂喝水的状态中,浑浑噩噩地度过了。
我没有做任何工作,我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我的电脑屏幕。
我只是呆呆地坐着,喝水,发呆,再喝水,再发呆。
周围的同事们,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,没有人过来打扰我,整个世界,仿佛都将我遗忘了。